網上有個熱門話題:
「人到中年是怎樣一種體驗?」
有位作家這樣形容:
「這是一個最好的年紀,也是一個最壞的年紀。這是一個光明的季節,也是一個黑暗的季節。這是失望之冬,也是希望之春。」
人到中年,所謂的「危機」,恰恰是人生最好的轉機。
因為有些迷障,只有中年人才能看透。
有些本事,只有中年人才能練就。
有些智慧,也只有中年人才能領悟。
中年以后最好的活法是:不訴滄桑,不露鋒芒,不減銳氣。
內心的淡定與從容,才是往后余生里最美的風景。
看過這樣一個故事:
有只小猴子,爬樹時不小心刮傷了肚皮,留下了一個小傷口。若放著不管,幾天后也會自愈。
可這只猴子卻總是向別的猴子訴苦,不斷扒開自己的傷口給它們看。
結果,傷口不但沒好,反而感染流膿,給它帶來了更多的痛苦。
猴子是這樣,人也是如此。
人活半生,誰的心里沒點傷疤?誰的過往沒點故事?
與人訴苦,只會越訴越苦。
余秋雨曾說:
「在這個世界上,沒有人真正可以對一個人的傷痛感同身受,你萬箭穿心,你痛不欲生,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。」
這個世界沒有不帶傷的人,你受過的傷,只能自己慢慢養;你的苦樂,只有自己才能渡;你心中的枷鎖,也唯有自己才能解。
作家楊絳的前半生順風順水,中年以后,卻遭受了一連串的打擊。
41歲時,她莫名其妙被一個不認識的女生控訴,失去了清華教授的工作。
好不容易進了文學研究所外文組工作,卻無意中得罪了高層領導,被扣了個「諂媚首長的資產階級女性」的帽子不說,還被當做攀權附勢的勢利小人,遭到了眾人的排擠和孤立。
工作時,沒人愿意和她一組;福利分紅,唯獨沒有她的份;領導也常常架空她,不給她安排重要的工作。
面對如此不公平的待遇,楊絳卻毫不在意。她不向任何人訴苦,也從不抱怨命運不公,而是披上了「隱身衣」,一個人默默讀書,專心研究學問,翻譯厚厚的《堂吉訶德》。
十年過去,整整八冊的《堂吉訶德》,她譯完了七冊,卻又不幸趕上了特殊時期,她成了被批斗的對象,譯稿也全被紅衛兵沒收,十年的心血付之東流。
面對如此打擊,她并沒有哭天怨地、自暴自棄,而是對自己說:
「簡單點,糊涂點,開心一點,別說以前,別想也許,別談如果。」
又一個十年過去,1976年,她終于將《堂吉訶德》重新翻譯完畢,而這個譯本仍是至今為止最好的版本。
《了凡四訓》中說:「從前種種,譬如昨日歿;從后種種,譬如今日生。」
過往種種,不論好壞,發生了就是發生了,再多的抱怨,再多的不甘,也是徒勞。
不如放下從前,專注當下,沉下心來,把手頭的事情做好,才是一個人最大的修行。
過往皆為序章,當下才是人生。
不訴滄桑,不念過去,過好當下,才能不懼未來、不負余生。
前段時間,看到一位網友分享的帖子,說他公司有一位女銷售,給公司簽下了200萬的訂單。
本來是件好事,可她卻到處顯擺,四處炫耀,覺得自己比誰都厲害,對工作也漸漸怠慢起來。
結果,老客戶不再找她,新客戶她也沒簽幾單,年終評定時,老板看她沒什麼長進,便把她從優秀銷售員的名單里劃去了。
王陽明曾對自己的學生說:「人生大病,只是一傲字。」
想要走得更久更遠,就要學會低調和謙卑。
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。
藏鋒守拙、低調謙卑,才是一個人真正的成熟。
明朝的開國功臣徐達是個有勇有謀的將帥之才,他屢建奇功,深得朱元璋的器重。
為了獎勵他,朱元璋打算把自己當皇帝之前的府邸賜給他,結果徐達歿活不要。
無奈之下,朱元璋又請他到舊邸喝酒,將其灌醉之后,親自把他抬到床上,蓋上被子。
徐達半夜醒來,一看自己竟睡在朱元璋的床上,嚇得半歿,立刻跳下床跪在地上,自呼歿罪。
朱元璋見他如此謙恭,明白他對自己的忠心,心里一高興就命人在舊邸前修建了一所宅地,并在門口立下牌坊,親自提寫了「大功」二字。
后來,朱元璋還贈給他一塊沙洲,因為正好處在船只必經之地,他的家臣便借機牟利。
徐達知道以后,立馬就把這塊沙洲上繳了官府。
徐達雖是開國功臣,有過赫赫戰績,卻從不以功自居,而是收斂鋒芒,低調做人,也因此沒有遭到朱元璋的清算,終得善終。
《菜根譚》中有云:
「君子不作垢業,亦不立芳名,只是元氣渾然,圭角不露,便是持身涉世一安樂窩也。」
意思是,君子不做恥辱的壞事,也不圖樹立美名,只是保持天地渾然之氣,不露鋒芒,這就是安身立命的安樂窩了。
光而不耀、深藏若虛,是一種策略,更是一種修養。
不爭不搶、圓融通達,才是最大的人生贏家。
人到中年,「穩」字當頭。
行得穩,才能走得遠。
不貪功勞、不圖美名,韜光養晦、低調做人,沉淀自己的心,做好該做的事,就是安身立命最穩固的資本。
耐得住寂寞,經得住考驗,你總能迎來屬于自己的高光。
白巖松曾說:
「人到中年時,不往上,就容易往下了,所以我覺得,還是要有重新出發的心態。」
人生下半場,與其隨波逐流,飄哪算哪,不如主動一些,在有限的生命中,去探索人生更多的可能。
人到中年最好的狀態,是明知有跌落的可能,卻仍然有重新出發的勇氣。
礦工詩人陳年喜29歲進入礦山工作,成為了一名爆破工。這一干,就是16年。
誰知道45歲那年,因為頸椎錯位,他經歷了一場大手術。
手術雖然成功,卻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,他也無法再從事巷道爆破工作。
他不得不離開礦山,另謀出路。
由于詩寫得不錯,朋友把他推薦到貴州一家旅游企業的營銷部門做文案。
年近50的陳年喜,人生卻要重新開始。
生活不易,他選擇積極面對。
沒寫過軟文,他就多看別人的文章,惡補寫作技巧。
不了解市場,他就關注了十幾個旅游公眾號,天天研究,讓自己變得專業。
為了養活還在上大學的兒子,他白天工作再累,晚上都要拿起平板賣力寫稿。脖子疼得受不了時,他就干脆躺在床上寫。
為了多賺些錢,他放下了曾經最愛的詩歌,開始撰寫散文和非虛構作品,將自己過去16年的爆破生涯凝成文字。
2018年,48歲的陳年喜在澎湃新聞《鏡相》欄目發表了他的第一篇非虛構作品《一個鄉村木匠的最后十年》,獲得了廣泛關注。
此后三年,他寫下了五十多篇散文和非虛構作品,近兩年還出版了非虛構作品集《活著就是沖天一喊》《微塵》《一地霜白》等優秀作品。
他收獲了稿費,也收獲了意想不到的人生。
小說《心居》里說:
「年紀愈是上去,愈是靠一口氣吊著。氣一泄,人就塌了。」
中年以后,活的就是一股「氣」。
生活越不如意,越是要保持積極飽滿的心態。
贏要贏得漂亮,輸也要輸得精彩。
擁有重新再來的勇氣,才能接受煥然一新的自己。
銳氣不減,精神不怠,人生之路才會越走越順、越走越寬。
楊絳在《一百歲感言》中寫道:
「我們曾如此盼望外界的認可,到最后才知道:世界是自己的,與他人毫無關系。」
你怎麼訴說自己,就怎麼定義自己;
你怎麼看待生活,就怎麼看待自己;
你怎麼面對困境,就怎麼定義人生。
人生下半場,能夠決勝千里的,始終是自己內心的力量。
人活一世,不過就是自己成全自己。